六点的时光,远去燕雀的翅膀打乱了一盏夕阳,流动的云霞弥漫满天,最是那橙红的一抹,描绘着地平线的轮廓。巷口传来鞺鞺鞳鞳的脚步声,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。烧的通红的煤球发出滋滋声,火钳被反复的一收一合。不知是谁骑着自行车,不停地按响响铃,于是叫骂声不停。  老人穿过繁杂之声,走到小巷另一头,轻轻地抚摸着这坑坑洼洼,不满涂鸦的墙。他的神情祥和而专注,仿佛在追忆一段时光,追忆这堵墙刚建起时,它该是怎样的笔直挺;它又该是怎样的意气奋发的面对初生朝阳;又是怀着怎样的情怀在黄昏之时送走夕阳。后来孩子们用蘸着颜料的画笔,在这墙上画着奇形怪异的图片。而现在,仿佛一个涂鸦就是一个故事;一个坑就是一段历史。在那段岁月中有关于他自己,也有关于他孩子的片段。  老人顺着墙走到了小巷拐角处,在离邮政局几米处停住了脚步,捏了捏被洗的泛白的衣角,走到邮政局前台,脱下了青灰色的大衣,轻声的问;“今天有我的信吗?”  “没有”工作人道  “这样子啊,有信,你到马路对面巷口吱我一声”老人摇了摇头走出了邮政局  等老人走远了,好奇的人就问道“这人谁啊?前几个月就经常在这看见他”  “住这好几年了,就在马路对面的小巷,每个月都来问有他信不?不过,重来没有人给他寄过信,刚开始还三天两头的寄信,不过上个月就没看他寄过了,我猜可能是知道寄了也不会回。”工作人码了码字又补充道:“前年听说他儿子回来过,高兴地直嚷嚷,这不接近年底了嘛,可能是想他儿子回来吧。”  身旁的人摇了摇头,拔出插头,拿过热水袋道“今年还真冷,亏他进门他脱大衣。”  “听说,是去年他儿子给买的,不过他进门就脱掉,也不知倒是为什么?  时间一直忙着做自己的事,每个人也是一样,谁也不曾注意到直到下个月末,老人也不曾来过邮政局,没人知道他被这个冬天留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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