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,染白了村庄。
雪花,染白了纯净的阳光。
远处,一群群牧羊,悠闲的样子也白得十分可爱。
白雪从脚下一直覆盖到远方,一种舒适,宁静的快感,在内心深处悠悠地荡漾,酿造出从未有过的好心境。于是,心田上也似落下一场雪,思绪骤然折回拥被诵读的那些关于雪的里。我一边轻呷着香茗,一边一页一页翻阅着绝妙的文字。但见几位文坛泰斗,吟着千古美文向我走来。
以前,读鲁迅先生的散文,读到《雪》一文中“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,却永远如粉,如沙,他们决不粘连,撒在屋上,地上,枯草上,就是这样。屋上的雪是早已就有消化了的,因为屋里居人的火的温热。别的,在晴天之下,旋风忽来,便蓬勃地奋飞,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,如包藏火焰的大雾,旋转而且升腾,弥漫太空,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”的时候,感到十分惊诧。朔方的雪,狂野、奔放,有一种北方男子汉的品格和精神,给人一种雄性的力量。朔方的雪,更是先生精神的一种形象展现,它孤独,冷峻,却也是顽强战斗的。先生那颗顽强冷峻的心,是否就是这朔方的雪呢?
后来读到梁实秋先生的文章,他在《雪》一文中写道:“雪,是越下得大越好,只要是不成灾。雨雪霏霏,像空中撒盐,像柳絮飞舞,缓缓飘下,真是有趣,没有人不喜欢。”读到此,我沉思了片刻.原来雪也并只是孤独和冷峻啊!梁实秋先生笔下的雪景,仿佛一幅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,竟然有种“似蜜似酒,滋润心田”的感觉。
及至读到老舍先生《济南的冬天》一文,对雪的认识又有了新的模样。“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。看吧,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,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,好像日本看护妇。山尖全白了,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……等到快日落的时候,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,那点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,微微露出点粉色。”全文充满诗情画意,反复诵读后,不免让人产生遐想:那是怎样的一幅令人陶醉的图画呀!总该要亲眼看看才心满意足。
雪给人带来闲情雅趣,可在现代女作家萧红心里,带来的却是不一样的感觉。萧红,一个最善于描写人的感受和心灵的作家,她在《飞雪》一文中写道:“雪,带给我不安,带给我恐怖,带给我终夜各种不舒适的梦……一大群小猪沉下雪坑去……麻雀冻死在电线上,麻雀虽然死了仍挂在电线上。行人在旷野白色的大树林里一排一排地僵直着,还有一些把四肢都冻丢了。”萧红的一生都处在流浪漂泊中,没有人可以给她倚靠,给她安全和安定。雪,对于她来说是虚伪的纯洁。
良久,抬起头,早已不见了饱含墨香的文字,而那些雪,却还在我眼前晃动。我忽然感到,洁白的雪花,包含了人生的几多滋味。当我沿着这些文字一路走下去,走出昨天的记忆,身后那一串长长的脚印,已在冬雪和冬阳的交错重叠的日子里成熟起来。
读雪,更是在读写雪人的心语。